【Jason中心】Immortal
Summary：Jason·Todd是被世界和死神所遗弃的孩子，他是个不会死去的人。
作者碎碎念：[脑洞段子3]里提到过的脑洞。原本想写虐的还是掰扯回来了。这个脑洞拖了很久了，再拖下去我真的写不出来了——以及一个预告：点梗第一篇快写好辣！
人物ooc预警真的OOC！！时间线完全打乱世界线私设颇多，各种私设严重。情节有很多参考动画红头罩之下，但是有瞎改。短篇一发完。
本文无CP向，全是亲情向。
以及写打斗的时候我的脑子：有画面了！左勾拳右勾拳大腿杀！好的漂亮！
实际写出来的打斗：你拍一我拍一小丑是个大傻B、等等我写的什么东西？我帅气的打斗戏呢？？
他的第一次死亡在他八岁那年。不过是一个无聊的、在哥谭城里司空见惯的故事：一个初出茅庐的小毛贼惹上了不好惹的家伙，然后被毒打一顿之后丢在小巷子里。
Jason本来以为他能够撑过去，但他长期营养不良的身体明显太过羸弱，于是他就死在了那个阴暗的角落里。
失血过多也许不是一个很好的死亡初体验，但他没得选择。也许普通人也不会有什么‘死亡初体验’。
然而，他没有死。准确来说，他死去之后又复活了。
一地都是干涸的血污，血染红了他的衣服，现在已经变成了让人作呕的褐色。
但他醒来了。一个本该死去的人，毫发无损地在原地苏醒。
他惊恐地跑回家，他的母亲仍在醉生梦死；他冲去给自己洗了个冷水澡，冷水冲开了那些干涸的血迹，瓷砖上又多了点脏兮兮的污垢。
他的母亲问他为什么一整天都没有回家，Jason回答不上来。但他天真地认为，也许他的母亲也不会死。
然后命运就给了他狠狠的一巴掌。
他的母亲对毒.品的依赖越来越深，直到某一天Jason回到家，他的母亲已经死了。在肮脏的冰冷的地板上，他的母亲失去了呼吸。
Jason没有任何动作，他想，他的母亲也能够复活的。就像，就像他一样。
于是他等啊等，直到他母亲的身体变得冰冷而僵硬，变得腐烂发臭。
邻居报了警，而Jason埋葬了他的母亲。
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能够复活？他是怪物吗？他不知道。在他埋葬他母亲的那一天，他感到他被世界所抛弃了。
然后他开始珍惜生命。他很害怕，最主要的是，死去的感觉真的太难受了。
一动不动的，感受到他的鲜血在流动，疼痛的感觉席卷他的全身每一个角落。他身体冰冷，他开始抽搐、休克——然后陷入黑暗。
他不想再经历这一切了，他再也不想再尝试一次了。
然后在某个晚上，他遇见了蝙蝠侠。这改变了他的一生。那天他吃到了一个热乎乎的汉堡，坐在被他卸了轮胎又装回去的蝙蝠车车顶上，跟蝙蝠侠一起吹着风。
他永远会记得那个晚上，他永生难忘。
在提出收养他之后，Bruce为他做了个体检。刚开始他表现得非常抗拒，他试图拒绝。他害怕，他害怕蝙蝠侠知道他是个怪物，然后他又会被抛弃了。但是最后体检的结果还是什么都查不出来，他……就像是一个普通人一样。Jason险些热泪盈眶，他甚至怀疑他第一次的死亡就是一个梦境。
最后他接受训练选择成为了第二代罗宾。
他发誓他将保护弱小，他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他不会让任何一个人经历死亡。
他深知死亡的重量与可怕。
但是现在他有蝙蝠侠，他是罗宾。
跟Bruce一起夜巡的那些日子里，无论他们一起面对了什么，无论他们面对的敌人有多难缠有多可怕，Jason从未害怕过。
Bruce总认为Jason有点愤世嫉俗，他认为Jason过于……冲动，Jason的内心仿佛总是燃烧着一股无名怒火。Bruce担忧他当初的想法，他认为如果他没有把Jason带走，Jason迟早会成为一个罪犯头子。但他也在质疑自己让Jason成为罗宾是正确的选择吗？
他太易怒，也太不稳定了。
就像他们的关系那样。
Jason有时候搞不懂自己的想法，他只是想除恶扬善，他无法接受那些犯人们得不到该有的惩罚。可这座城市就是这样，有钱的人们总是高高在上，蝙蝠侠不杀的原则仿佛成了他们的免死金牌。
Jason试图改变自己，他想做得比他的前任更好……可是Bruce只是告诉他‘你不是Dick。’
所以呢？所以他就真的比不上他吗？
于是他们的争吵越来越激烈，直到Jason看着那个人坠楼死亡。Jason本来想拯救他，他最后还是伸出了手，但他只是迟来一步。Felipe Garzonas的死彻底成为了他和Bruce之间分崩离析的导火索，将所有隐藏在暗处的那些炸弹点燃。最后，Bruce禁足了他，暂时不允许他去夜巡。
他知道他不信任他。所以当他找到了自己的亲生母亲的线索时，他并未告诉Bruce。
他应该告诉他的。
也许这样的话他就不会……再次经历这么可怕的死亡了吧。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啊。
浑身上下都充斥着痛苦，血液蒙住了双眼，我的母亲还在那里看着我吗？
Jason努力地想睁大眼睛，想看一看希拉海伍德是否还冷漠地站在那里。可是他很快视线就开始变得朦胧起来，很快，他只能看见隐约的色块轮廓。
他的脑子变得混乱，耳鸣声环绕着他，他却还能听见小丑疯狂的大笑。小丑似乎很不满他一声不吭的样子，他拉扯住他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来，Jason仍然选择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
“蝙蝠侠……会来的……”他会来救我的。
小丑仍然只是哈哈大笑着，最后他打够了，将Jason打得血肉模糊之后他扬长而去。Jason只听到冰冷锁链拍打在仓库铁门上的声音，还有他母亲绝望的喊叫声。
他抬起头努力想看清楚他母亲的样子，却只看见一个模糊的金发背影。他努力着站起身，他知道小丑在这里绝对放了炸药。他得护着他的血亲，哪怕他的亲生母亲背叛了他，将他出卖给小丑。
他的母亲似乎发现了他的动作，也似乎到了这种时候她才有那么一点恻隐之心；她搀扶起她的孩子残破的身体，她说他们要一起逃出去。
Jason只是对她说，蝙蝠侠会来救他们的。
然而他最终没有等到他。他在爆炸开始时尽力护着自己的母亲，可他终究什么都保护不了。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爆炸的波浪中被冲击着，骨头开裂的感觉，窒息的感觉，灼烧的感觉……还有无止境的疼痛。
他该听话的，为什么他最后回想起的只是蝙蝠侠不赞同的目光呢？他们曾经的那些记忆，为什么都想不起来啊……不应该这样的，如果他听话就好了；那么……至少他的意识不会消散在这无边的沙漠里，他还能回到哥谭，他还能回去庄园，回去他们的身边——
最后他又一次地，迎接了那熟悉的令人窒息的无边黑暗。
Jason再一次醒来了，仍旧是一片黑暗之中。
他在他的棺木中再次醒来，他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久。
黑暗之中他什么都看不清，他能闻到一股潮湿的泥土的气息、还有死去的腐烂的味道。棺木中的氧气所剩无几，他如果再没有动作的话，他很快就会再次窒息而死。
他的身体已经恢复到最佳状态了，仍旧是十六岁的少年模样，他就跟没有经历过那场可怕的谋杀那样。他仿佛停留在了过去。
也许他会永远停留在过去，他是个被凝固了的怪物，被死神抛弃的灵魂。
Jason手脚并用地挖开了他的棺木、爬出了他的墓穴：他的身上沾满了泥土，手指骨折了，插入了锋利的木屑、他的脚踹得生疼，但是一切都没关系，他经历过更可怕的疼痛，他现在只想离开这里。
他第一眼只看见一块方正的墓碑：Jason·Todd。
上边除了他的名字，和死亡的日期之外，其余什么都没有。
没关系，他理解Bruce；他要保守秘密身份，不能让外人有过多的联想——他得找到他们，他得回去韦恩庄园……
他们会接纳我吗？他靠在自己的墓碑旁边垂着头，他们会接纳我吗？我这个……‘怪物’？不会死去的……‘人’？
Bruce会原谅我吗？原谅我自作主张，原谅我冲动莽撞……Alfred和Dick会期待我回去吗？他们有希望我回来人世间吗？
可是我现在真的很想见到他们。
随便谁都好。
我想回去。
Jason翻墙出了那个墓园，他不敢走正门，守墓人正在打着盹。
这里离韦恩庄园有点远，也许他得随便‘借’一个代步工具、然后……然后回去。
深夜了，也许他能遇见蝙蝠侠。Jason抬头看着哥谭灰霾的夜空，无星无光。跟他死去之前相比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也许他该去随便找家网吧，看看现在究竟是什么时候。
那么重的伤势，他不敢想象他究竟花了多长时间才能再次醒过来。
Jason在路过某条阴暗的巷子的时候被打劫了，虽然他现在灰头土脸，但他身上的西装看着就非常值钱的样子。不过没关系，这也正合他的意。他很高兴自己的手法还没有生疏，他每次死亡之后都会回到巅峰状态，死亡……仿佛只是一场梦。
但是疼痛是确确实实地烙印在他心底。
他朝那三个小混混‘借’了点钱，那三个小混混被他捆成一团丢在角落里。Jason随意地找了家黑网吧，开了个小包间。
已经……三年了。当他打开电脑的那一刻，他看见电脑自带的时钟。在提醒他已逝去的时间永不再回。
他缓慢地敲击键盘，输入了自己的名字，蝙蝠侠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他只能查到几条零散的新闻：哥谭首富收养的孩子死于旅行意外。
他又点开新的页面，试图搜索蝙蝠侠的最新消息时，他只看见了一条让他怒火中烧的报道：小丑再度越狱！狂笑病毒席卷哥谭！
那是一条一个月前的新闻，后续的报道表示蝙蝠侠又将小丑送进了阿卡姆。
为什么？为什么他没有杀掉小丑？Jason想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可是他做不到，他压抑住自己的哭声、发出嘶哑的低吼声；他能感觉到他咬破了嘴唇，他尝到了鲜血的腥味……让他作呕。
为什么他没有为他杀了小丑？他就不能为了他杀了小丑吗？他不是他的孩子吗？他难道不是他的家人吗？
如果小丑杀掉的是Bruce，那么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掘地三尺也要小丑血债血偿。他会亲手送小丑下地狱——
因为小丑把他从Bruce身边夺走了。
可现在小丑还活着。他还活的好好的，这个杀了那么多人、从蝙蝠侠身边夺走了罗宾的渣滓垃圾现在还活着。他的罪行罄竹难书，可他要付出的代价仅仅是被关进阿卡姆精神病院里。阿卡姆是他的避风港、安全屋，他出入那里有如出入无人之境。
蝙蝠侠有了新的罗宾。
Jason看着电脑屏幕上那张模糊的照片，新的罗宾。没再穿着绿色小短裤，而是改成了新的制服，有着黑红色的披风。
新罗宾出现在两年前，他死去的一年之后。
原来他是这么容易被替代的吗？他知道了，他知道为什么Bruce、蝙蝠侠没有为了他杀掉小丑了。因为替代品根本不值一提。
他是Dick·Grayson的替代品，没有了他蝙蝠侠自然能找到更好的，像他这样的替代品蝙蝠侠怎么会为了他而越过那条线呢。
他曾经自以为是地以为，经过他的死，也许他的死能够改变这座城市。
可是事实证明这毫无意义，这座城市依旧如此，繁华笙歌、糜烂堕落。蝙蝠侠不杀的原则就像是罪犯们的免死金牌，他们肆无忌惮地让这座城市逐步陷入黑暗、陷入灭亡——反正蝙蝠侠也不会杀死他们，反正哥谭没有死刑。他们无论犯下多么重的罪都能逃过一死，可那些普通人呢？那些普通的，为了生计日夜奔波、只为了维持一个幸福家庭的那些普通人们呢？他们就活该死去吗？
死亡很疼啊……很疼很疼啊，Jason还有无数次醒来的机会，可那些人们就只能迎来一片无尽的黑暗。哪怕家里还有人日日亮着灯火盼望家人归来，可死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蝙蝠侠不是为了保护那些普通人才存在的吗？可这份保护什么时候变质了……？
没关系。Jason想，如果蝙蝠侠做不到那就让他来。
他或许知道了他不会死亡的意义在哪了，如果说哥谭是地狱的话，那他就是恶魔。他会惩罚那些罪犯们，他会让他们血债血偿——
他不会死去，他会成为那些罪犯们的梦魇。
Jason不会再惧怕死亡了，没关系，死去也没关系，他还能再次醒来。
Jason没有前往韦恩庄园，他毅然决然地选择离开。
他知道现在的自己远远不够，他需要让自己成长……他被暂时地定格在十五岁，但是Jason知道他复活后他会继续长大。
现在的他还是太弱了，只靠一身杀不死人的技艺没办法惩罚那些罪犯们。也许他可以去找一些新的老师，在世界各地。
Jason在离开前打劫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帮派，为自己筹得一笔‘启动资金’。
也许战乱地区不会在意他目前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屁孩，Jason盯着黑网上的讯息，然后为自己订了一张前往非洲索马里的机票。
不过这趟旅途还没有成行，他就被刺客联盟的人找上了。
他知道她是谁，在他……还没被蝙蝠侠收养的时候，那个可笑的红头罩帮——那个曾经邀请过他的危险女人。他后来也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刺客联盟的女主人，恶魔之女Talia•al•Ghul。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这位恶魔之女曾经和Bruce有过那么一段露水情缘，现在看来也许不仅仅是露水情缘。
“Jason……你就跟完全没死过那样。”Talia盯着他，那种肉食动物的目光让Jason头皮发麻。“我在哥谭的眼线告诉我他们看见了你，说实话，我的确很震惊。”
“吾爱，蝙蝠侠就跟疯了一样……看来他并不知道你的复活。”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蝙蝠侠跟疯了一样？开什么玩笑——他毫不畏惧地直视她打量的眼神，“就连蝙蝠侠也没办法查出来我究竟是什么‘东西’，如果他知道我复活的话，我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你应该知道拉萨路之泉，也许你们同出一源。”Talia挥退了站在她后边的那些刺客们，她坐在老旧旅馆的破沙发上，却仿佛她现在是坐在宫殿里。“来刺客联盟吧，Jason。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她似乎看出Jason眼里的抗拒，她加重了筹码：“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也许我可以为你‘交学费’……你知道刺客联盟的门路。”
“我要付出什么？”反正现在的他没什么是不可以失去的，不死是他的诅咒，也是他现在最大的底牌。
“定期的身体检查，没有实验。我会瞒住我的父亲。至于另一个条件……等你通过考验之后，我自会告诉你。”
Talia的眼中了多些Jason看不懂的情绪，不过他也从未看懂过这位恶魔之女。
很优厚的条件，Jason暗衬着，也许投靠刺客联盟是他目前的最优选项。
“你知道我最终要做什么……我答应你。”
Jason的想象中Talia应该先把他拎回刺客联盟、然后把他关进实验室里之类的（好吧，Talia说没有实验）……她把他带到了喜马拉雅山上。
某个——似乎不存在于世界版图上的地方。Jason看着浮空的庙宇，还有个浮空的老太太，而那群僧人打扮的家伙拿着武器正怼着他。
那个老太太让他弯腰行礼，他单膝跪地摸了摸那个老太太花白的头发：“我可不干鞠躬那种事，老太太。”
他没看见Talia在他后边鞠躬了，好吧，这不是个普通的老太太。
那个老太太——大种姓的万物之母达坷垃扯过他的手腕把他啪地狠狠摔在地上，Jason头脑发懵地躺在原地然后慢慢爬起来，他看见达坷垃和Talia走到一边去谈论关于他的事情了。
他被Talia留在了这里，百亩万物，大种姓的圣所——一个培养刺客的地方？他不是很清楚，但他承认达坷垃也许是个不错的导师。
一个同样活了很久很久的人，但和他不一样，他跟所谓的‘无名’也不一样。
他到目前为止仍是孤独的。
达坷垃告诉他：他身上没有拉萨路池的味道，他跟那个神奇的恶魔池子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他也跟‘无名’没有任何关系，他就像是一个新物种那样——好吧，也许全世界唯一一个，‘珍稀品种’。
这里的武僧们教他战斗的技巧、或者说，杀人的技巧。
他不知道在这里呆了多久，也许不长，Talia有时会过来看他，带上蝙蝠侠的新情报。
他知道了那个新罗宾是谁了，Timothy•Jackson•Drake，简称Tim•Drake。Drake工业的小公子，现在是Bruce·Wayne的被监护人。所有人都对他一片盛赞，包括泰坦的那群少年英雄们。他们说Tim是最像蝙蝠侠的罗宾。
你看，Jason，蝙蝠侠马上就能找到优秀的替代品。比你优秀得多了。
Jason在即将要离开时他选择通过净化之泉的考验，他觉得他可以出师了。当他沉入那汪清澈的泉水时，他却仿佛沉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无光无声，什么都没有，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
等他醒来之后，他发现他身上多了奇怪的像是纹身的印记。他被达坷垃从池水中拉了起来，他看见其他的武僧们在向他低头致意。
“这样就通过了？”他被达坷垃扶着，他仍感到池水停留在在他身上冰寒彻骨的感觉。
“哦，小崽子，你可是千百年来第一个通过净化之泉的人。”达坷垃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但我实在不能确定这是因为你有这个价值，还是因为你的根深得无法被洗清。”
Jason换上武僧们准备好的衣物，当他走出去时，他看见那些武僧们正在向他跪拜。
他有些惊奇，他跟着达坷垃的脚步慢慢地走了出去。
他该要离开这里了。
泉水似乎让他更为冷静和理智，可他满脑子还是想着关于蝙蝠侠的事情。他踌躇着，最后还是向达坷垃表达了他的谢意。
是达坷垃教导他：过去、现在和未来，它们之间从不该被区分开，一切方成就世间万物。
的确如此。
尽管他现在恨着蝙蝠侠，可他也深知是因为蝙蝠侠才成就了今日的他。他想杀了小丑，他希望他能成为哥谭的‘英雄’，哥谭的‘清洁工’。他会做到蝙蝠侠做不到的事情，他会清理哥谭。如果说蝙蝠侠是守护哥谭的骑士，那他就是哥谭应得的英雄。
达坷垃看穿了他的想法，这位千岁老奶奶只是叹了口气：“你的人生还很长，Jason，杀死小丑不代表就是你人生的终点了，恰恰相反，那会是你人生的起点。”Jason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她继续说了下去：“终有一天你心中闪耀着的光芒会盖过你内心的仇恨，终有一天你不会再孤独一人。Jason，期待那天的到来吧。”
他在塔利亚的帮助下前往世界各地寻找那些犯罪头子们学习技艺。
杀.人的技巧，搏击的技术、制.毒、制造炸药和拆弹、刑讯……所有他能学到的东西，他将它们融会贯通，最后，用于杀.死他的‘老师’们。
他花了整整一年游历世界那些黑暗的角落，他成为了那些犯罪头子们的新的噩梦。而Talia只是无奈地纵容着他这些行为。
Jason不清楚Talia为什么这么帮助他，只是因为对Bruce的爱？不，远没有这么简单。Jason一直在暗自寻找一个答案，直到他来到刺客联盟，遇见了那个八岁大的孩子。
那可不是一个一般的孩子。Jason居高临下地看着训练场里的正在与三个刺客缠斗中的孩子，他长得……可真像蝙蝠侠。
但他明显有着中东风情的棕褐色皮肤，还有一双肖似Talia的绿眼睛。Talia用骄傲的语气向他介绍他的名字：Damian·Wayne。
他想他知道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了，毫无疑问，一只蝙蝠崽子。
“帮这个崽子当老师？天啊，Talia，你知道我现在要去做什么。”他看着那个凶狠地打败了刺客的小崽子，这看上去可一点不像一只蝙蝠幼崽。也许他是只恶魔崽子。
“这是另一个条件。半年，帮我教导Damian。”Talia紧盯着他，他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这是说好的条件，他从不食言。
虽然有点后悔就是了，他觉得自己起的昵称正是匹配，一只傲慢无礼的蝙蝠崽子。
“我觉得，尽管时间很短，但你应该喊我老师。”他单手提起这只小崽子的后领将他提起来，“我可是你妈妈要我留下来我才勉强留下来的，可不是来陪你玩过家家的。”
“放开我！无礼的Todd！”小崽子挥着刀企图向他的手臂砍去，被他无情地拦了下来，“不过是一个失败的罗宾！”
哦——Jason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起来，他也许是该教教这个小崽子了，关于一点礼仪课程。还有最重要的，知道什么东西能说什么东西不能说。
他们的初次见面以他把小崽子按在地上为结尾。说实话，他承认Damian的确很强，不愧是刺客联盟倾尽全力栽培的接班人。可他还是太稚嫩了，也许等他成长起来，他会成为他嘴里说的超越蝙蝠侠的存在。
“你是第二任罗宾。”他翡翠绿色的眼睛挺漂亮，和Talia的看起来真的很相似。不同的是，他的眼睛更纯澈。在他不作出傲慢表情的时候，他看上去还是像一个孩子的。
“是啊，”他漫不经心地上下抛接着一个刺客联盟出品的飞镖，“不过那是过去式。”
“你是因为太弱了才会被小丑杀死的吗？”
恶魔崽子还真是直白。Jason很久没有听到joker的名号了，在他在世界上漂泊的那些日子，他没有费心去搜寻小丑的新闻。
远离哥谭，远离那些疯子们。
“不是因为太弱了，Damian。”他低下头看着这个倔强的小孩子，他脸上嘴角的淤青还没有消掉，眼眶还是红红的，左眼被他打得还没消肿。哦，可怜巴巴的小崽子。“你不能看轻任何一个人，小崽子，他们会在出其不意的时候咬你一口。也许会咬断你的喉咙。”
他想起过去的他自己，也曾经像Damian这样，也许没有这么傲慢；但当时的他的确也曾经如此肆意张扬过，然后被狂风骤雨打断了翅膀，坠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深埋在潮湿腐坏的泥土下。
教导小孩子也许也挺有趣的，尤其是一只蝙蝠幼崽，被Talia保护起来的孩子。
在偶尔的某些时候，比起实战，Jason会更乐意带着Damian读书。
Damian曾自豪地告诉他他六岁就能将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倒背如流了，Jason拍拍手表示了赞许，然后他问Damian，第十八首诗的妙句在哪时，这个孩子居然答不上来。行吧，看来天才儿童并没有费心去研读诗词内容。他好笑地拍了拍他的头，差点被Damian反咬一口。
“显而易见，最后两行就是诗的妙句。‘只要人类还在呼吸，只要眼睛还在阅读；我这首诗就会存在，你的生命就会存在。’”他念出了最后两行诗，“他真正想要讴歌的是人的智慧。懂了吗？你可不能光背下来，你得做点阅读理解了。”
不过也许Damian的理解都在他的画里。Jason有幸参观过他的画室，然后趁小崽子不注意的时候进了更为深入的一间密室：自从他在这里待的这些日子，Damian的画风发生了一些转变；他的用色更为丰富，对比从前更加绚烂，Damian偷偷画了一些他的背影和侧脸。
不过是时候到了离开的日子。他打开Talia今天托人送来的黑色箱子，里边是按照他的要求打造的一个红色的头盔和两把改造过的手枪。Jason仔细检查着这个头盔，拆掉了一个隐秘的定位器。一切都准备就绪，他该让‘RedHood’这个名号取代蝙蝠侠成为哥谭罪犯们的噩梦了。
“你要离开了吗？Todd？”小崽子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身后盯着他，“啧，好丑的头盔。”
“是‘红头罩’，小崽子。”他咧嘴一笑，将头盔戴在头上，“我觉得这帅呆了，尤其是配上皮夹克的时候。”
“不要随随便便又死掉了。”他本以为Damian会继续说出嘲讽的话时，他却话锋一转，“我很快就会去哥谭的，我可不希望到时候看见一个被父亲打趴下的你。”
“哦，也许你会看见完全相反的场景。希望你不会对你的父亲太失望。”他会做到的，做蝙蝠侠不敢做的事情。红头罩从不会宽恕那些罪犯们，他只会送他们下地狱。
这个城市，这个犯罪之城，它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一如既往，亘古不变。Jason背着简易的行李行走在哥谭的小巷子里，这里仿佛是哥谭的暗面，外边的街道有多繁华多光明磊落、这里就有多少污垢和阴暗。
跟从前那样毫无变化。Jason想，跟他小时候那样，跟他当罗宾的时候那样。Jason看到那些街边的流浪汉还有那些毒.虫们，他只是冷漠地走了过去。
有时候他会思考，当他在大种姓的时候，在刺客联盟的时候；他一边定着详细的计划，一边从未停止过思考：蝙蝠侠真的有改变过哥谭这座城市吗？
他不知道，也许有吧。可蝙蝠侠甚至连小丑……都没有杀掉。阿卡姆对于小丑而言就是一个出入自如的后花园，那里甚至成了反派的温馨乐园。那条准则真的那么重要吗？他在心里质问着自己，然后可悲地发现的确是的。
对于蝙蝠侠而言，他深知他不能也不会越过那条准则。
所以就由他来做。Jason扭开了安全屋的门，这里安静、隐秘，没有邻居视野良好。蝙蝠侠做不到的事情会由红头罩来做。
哥谭的地下王国来了一位新的客人，新的侵略者。地下势力开始重新划分，戴着红色头盔自称‘红头罩’的青年是个疯子。他像是从不畏惧死亡那样，所有的战斗都是不死不休的境地。他不会像蝙蝠侠那么的‘友善’，他没有不杀原则，他会杀人。
那些帮派们恐惧着他，那些小一些的帮派已经被收编、而掌控了哥谭60%毒.品交易的十个帮派的头领们现在被聚在一起，他们的面前是装满了他们副手人头的旅行袋。
“你们的利润交给我四成，”红头罩站在高处单手提着一把AK-47，轻轻松松的样子，但他的语气是认真的。“保护费？哦，就是这个意思。那么你们的交易将不再有蝙蝠侠，也不再有黑面具。唯一要做到的一点，那些毒品不准走进校园和出售给未成年。”
首领们面面相觑地看着那个装满了人头散发出恶臭腥味的旅行袋子，他们刚刚的确有过挣扎不过红头罩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不过是四成利润，还有那个条件……他们能够接受。
没钱总比没了命要好。
Jason在安全屋里哼着小调，漫不经心地将枪带卸下来；然后快狠准地用匕首挑出一颗陷在小腿处的子弹。他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这种伤口对他而言轻轻松松。他盯着伤口的血渐渐止住、然后慢慢愈合起来，就像是加速了愈合的过程那样。
他站起身试探性地走了走，果然已经没有问题了。他的身体……自从经历过那场噩梦般的死亡和净化之泉的洗礼之后，他的身体的愈合速度开始变得更快了。
有点像超人？不，至少超人应该也不能做到无伤复活。
他……越来越不像一个‘人类’了。
也许他从一开始就已经死了，Jason·Todd也许死在了那条小巷子的阴暗角落里，活下来的是一个从地狱里归来的恶魔。
他开启电脑，进入GCDP的内网，有神谕的防火墙保护着、他突破进去确实浪费了一点时间。神谕……Barbara……他翻阅着过去的那些案件记录，蝙蝠少女从几年前就消失了。他捕捉到的一些蛛丝马迹告诉他，Barbara是小丑的受害者。
继他之后的又一个。
蝙蝠少女就像他当初那样被折断了翅膀，再也不能在夜空中翱翔，活着和死去，究竟哪个更痛苦一点？
Barbara是个坚强的人，从他刚认识她的时候他就知道。她是个坚强独立的女性，她甚至到了现在还是选择默默支持着蝙蝠侠，作为神谕。
小丑只是又被关进阿卡姆，对他而言不过是个不疼不痒的教训。
Jason盯着屏幕上显示的信息，也许他该去找黑面具好好‘聊一聊’了。经过他今晚的动作，已经直接损害到他的利益了吧。Jason回头看着自己刚刚入的一堆武器，其中不乏单兵式手持火箭筒这类的高杀伤力武器。
蝙蝠侠已经快要注意到他了吧，他希望Bruce不会让他太失望，还有那个新来的罗宾，他的……‘替代品’。
也许明晚就能来一场盛大的宴会，纪念红头罩跟蝙蝠侠的第一次交锋。
他应该放一场绚烂的‘烟花’来庆祝。
Jason吹着夜风，站在高高的楼顶上。他眯起眼睛盯着对面灯火辉煌的落地窗，看着黑面具在那里大发脾气。
天啊，他的安保系统做得可真糟糕。Jason勾起一个恶意的笑，他甚至心情很好地在头盔下哼着小调。他左手提着一个火箭筒，弹药已经填上了，他看着红点在黑面具身上慢慢移动着。都要瞄准到头部了，他还没有发现吗？这可不行啊。
他看见黑面具突然僵直的身体，他举起手向他打了个招呼，然后砰地发射了火箭弹。
跑倒是跑得很快啊？他随意地将火箭筒丢到一边去，心满意足地看着火箭弹炸裂开来时那绚烂的火光。
今晚真是一场不错的开场，就像是那些电影那样？不过还差了点什么，啊对了，他也许该和蝙蝠侠来一场华丽的追逐了。
蝙蝠侠悄默声地站在了他的身后，他还是在头盔下笑着，他悠游自得地转过身并且摊开双手，一副无害的样子。
“大名鼎鼎的蝙蝠侠，”他笑着开口，“我等你很久了。”他的声音被头盔模糊成一种电子音，但也难以掩盖其中的笑意。
他……自再次复活以来第一次看见他。他还是和之前那样没有变过，蝙蝠侠从不轻易改变。
蝙蝠侠没有搭话，只是用审视的目光盯着他，他留意到蝙蝠侠的右手背在了身后。他继续保持着摊着手的样子，“你的小知更鸟呢？那只替代品怎么没有跟在你身边？”
“红头罩，一个月前出现在哥谭。到目前为止你毁了数个小帮派，整合了大部分哥谭的贩.毒和人口.买.卖的势力。在昨天晚上使十个最大的走私毒.品的帮派首领向你缴纳保护费。就在刚刚，你企图谋杀黑面具。”
蝙蝠侠的语气冷静，静静地陈述他这一个月以来的‘辉煌’战果。
哦……Jason叹了口气，谋杀黑面具？他这个说法真是有趣。“好吧，只能算是杀人未遂？天啊蝙蝠侠……”他将一只手默默地放在腰后的勾枪处，“如果我去杀了小丑，你是不是还要为他报警？哦，也许你还要为小丑聘请律师，然后将我告上法庭。”
“你杀了数十人。”又是那种不赞同的目光？Jason不屑地切了一声，他迅速抽出勾枪往对面高楼屋檐上射去。
他可没空听他的说教，Jason看着蝙蝠侠也迅速射出勾枪跟紧了他，他昨天猜的果然没错，今晚将会是有趣的一晚。
Jason躲过几发蝙蝠镖，然后他单手持枪准确无误地射断了蝙蝠侠的钩索。特制的子弹果然很好用。
他没有回头张望，只是迅速地在定好的地点上降落，他在那准备了一辆改装过的汽车。
刺激的动作电影需要干什么来着？他坐上车点火，蝙蝠侠没有追上他？不，不要小看蝙蝠侠……他已经听到蝙蝠飞机引擎在他头顶的嗡鸣声了。
刺激的电影需要来一点追车戏码，也许飞机追车也别有一番风味。Jason踩足了油门在车道上肆意穿梭，飞机发射出的钩爪勾住了他的车顶，他点下按钮将整个车顶飞了出去。
他知道他在往哪里开，那个化工厂，小丑诞生的地方。蝙蝠侠的第一个错误，一个失败。
蝙蝠战机在他身后紧追不舍，他毫不犹豫地将车撞进了化工厂里。跳车晚了一点，不过无伤大雅。
他在一个隐秘的角落看着姗姗来迟的蝙蝠侠，让他先回忆一会儿他的惨痛失败吧，他的伤口需要一点时间来愈合。
故地重游的感觉如何？他的笑容自见到蝙蝠侠后从未消失过，小丑诞生的地方，蝙蝠侠的第一个重大失败。
但他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他……那他算是蝙蝠侠的第二个失败吗？
你……会怎样看待我的死亡呢？你有为我哀悼吗？他居高临下地出现在蝙蝠侠的头顶处，他的手仍紧握着他的枪。
“故地重游的感觉如何？”想必不太好吧。
他突然却感到意兴阑珊。他重新审视着自己，他回来哥谭的目的是要杀掉小丑然后以犯.罪控制犯.罪……也许他是想要蝙蝠侠做出一个选择。
你的孩子，不，他只能算他的学徒？你的学生和小丑，你会选谁？
蝙蝠侠没有回答他刚刚的嘲讽，他只是站在原地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
Jason没有再对他说话了，他只是用枪射穿了汽车的油箱然后回身朝着不远处的高楼射出勾枪。蝙蝠侠本想继续追逐他，却被冲天而起的火光拦住了脚步，油箱引燃了那些化学废料桶。
一个……无聊的夜晚。
蝙蝠侠、Bruce认为他还可以被拯救吗？
他回到他落脚的安全屋，习惯性地跟他的家具们打招呼，这样的话他会感觉这里并非只有他一个人。
孤独感如影随形。Jason将装备一样一样地卸下来，他有点厌倦了。那很简单，只需要一把枪，一颗子弹，小丑的生命就会结束了，比当初他的死亡要简单得多。
Jason从不犹豫，他一向很会把握机会。蝙蝠侠应该猜不到他的想法会转变得这么快？谁知道呢……他可是蝙蝠侠，也许明天在阿卡姆会来一次瓮中捉鳖。
然而没有等Jason去阿卡姆疯人院，小丑就自己跑出来了。小丑似乎听到了‘红头罩’的名号，对于这个他曾经使用过的称号，小丑很有兴趣究竟是谁在模仿他。
模仿？Jason盯着手里的红色头盔，不，只是为了纪念——用于纪念一次他永世难忘的死亡。
既然小丑自己选择送上门……Jason望向墙角里摆放的那把改装过的巴雷特M82A1狙击步枪，射程远精度高，也许他能给蝙蝠侠送上一个惊喜。
小丑抓住了黑面具，在桥上上演一出大戏。Jason趴在楼顶上摆弄着他的瞄准镜，凉风习习，他似乎闻见了那股他厌恶的恶臭味。
蝙蝠侠还没到吗？没用的黑面具和没用的警察们，黑面具是怎么混成老大的？Jason甩着弹匣，啪地一声将弹匣装好。他听见了蝙蝠战机引擎的声音，改装过的引擎声隆隆作响……他瞄着小丑的头部，快了，蝙蝠侠就要到了。
他身后有人。
Jason没有回头，他保持着准备开枪的姿势，他的眼睛甚至没有从瞄准镜中抬起来回头看看。
他知道是谁，那个‘黄金男孩’、第一任罗宾……现在的夜翼。
看来蝙蝠侠向来算无遗策。那么，他猜出他是谁了吗？Jason从皮夹克的夹层里翻出了一个定位器，蝙蝠样式的，他还是失算了。
“哦，蝙蝠侠果然没猜错，兄弟，你真的想杀了小丑？”
“哈……”他缓缓的站起身，“你一向都这么多话吗？”
“我还以为你会直接用你那两根情.趣棒子把我电晕之类的，”他转过身看着他，他甩出一个挑衅的眼神，可惜的是隔着一个头罩和面具。“对敌人你向来都这么仁慈吗？”
好吧，也许并不仁慈。夜翼果断出手了，为蝙蝠侠逮捕小丑拖时间……以为这样就能拦住他吗？
Jason偏头躲过了掷向他的那根电棍，但夜翼朝他的左手边袭来，他退后一步接住了夜翼的拳头并试图将他的手臂向下压去。
夜翼用的是双棍，他当然牢记住这一点，Dick·Grayson的近身格斗是他的拿手好戏，也许他们应该隔开点距离。Jason用余光瞄着被他固定在地上的狙击枪，夜翼挣脱了他的钳制，Jason猛地抬腿踢向他的腹部迫使他向后跳开。“所以说，我帮你们清理垃圾难道不好吗？”“我们没有资格审判别人，红头罩。”
那要由谁来审判？他忍不住在心底发问，却只是发出一声冷笑。他抽出在枪带上的双枪毫不犹豫地开火，夜翼迅速跳开，但他很快发现了不对：红头罩并没有瞄准他。Jason当然不会犯这种小错误，因为他瞄准的是捆在吊机上的钢筋，现在那些钢筋砸落下来，他饶有趣味地看着夜翼灵敏地躲避着。
他抄起在地上的狙击枪继续瞄准着小丑，然而有些可惜的是蝙蝠侠似乎丢了个烟雾弹——那边一片模糊。啧，好机会总是稍纵即逝。夜翼显然找到了空隙，Jason直接借着那把枪挡住了他的电棍，棍子猛烈地敲击在狙击枪上发出声响。
看来今晚不能简单收场，“你想来跳舞吗？”他在头罩底下挂着一个挑衅的笑，“那就来吧！”
他将狙击枪往夜翼的方向丢去，夜翼丝毫没有被影响而是继续向他挥出电棍；他左手持枪接住那根棍子，右手猛的朝夜翼的肩膀处打去。他挥空了，惯性带着他的身体往右偏去，夜翼自以为看穿了他的空隙，当夜翼将他的右手往下扯的时候他猛地抬起腿踢向夜翼的腰腹。
他成功了，他们现在已经换了一个姿势：他居高临下地用他的大腿压夹住夜翼的腰并将他的手反折着压住，而夜翼被他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你变弱了，Dickhead。”他故意喊出了那个称呼，他能感到他的身体僵了一下。
不过他也没能挟持住他更长的一段时间，他很快就找到了脱离压制的方法。夜翼挥着他的电棍打中了Jason的肩膀，趁着Jason分神的刹那脱离了他的控制。
而蝙蝠侠显然也解决了小丑问题来与他成功汇合。
Jason抬头看着蝙蝠形状的阴影，看来今晚适合来玩‘猫抓老鼠’的游戏。
他毫不犹豫地抛弃那把可怜的狙击枪然后转身跳下楼，当然，他早就挂好了勾枪。他曲起膝盖往对面楼那破烂的玻璃窗那撞去，在地上稍微滚了一下作为缓冲。夜翼和蝙蝠侠显然今晚不会让他轻易逃脱，他们在后边穷追不舍。
他看着对面的施工工地搭建起的棚架，他毫不犹豫地在没有挂勾枪的情况下跳了出去。这为他争取了更多的时间，因为他们显然追求更安全的办法。
他的肾上腺素在疯狂激增着，但他反而更加冷静，他在思索着最佳的逃脱方法。哪怕是他，也没办法在夜翼和蝙蝠侠齐心协力的围攻下全身而退，因为他……不会杀掉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他没办法对他们真正地下死手，这种感觉太讽刺了，可他的确没办法做到把他们视为‘敌人’。
那如果，暴露他的真实身份呢？今晚会是个合适的时机吗？他的漏洞太多了，他甚至没有想过要如何好好隐瞒他的秘密身份。也许蝙蝠侠已经知道了，他现在知道我是Jason·Todd了，也许他会把我当成一个怪物，或者是借用他学徒的皮囊来为非作歹的恶魔。
蝙蝠侠向他丢了好几个蝙蝠镖，甚至试图射出钩索来锁住他的脚踝，他熟练地回身用Talia送给他的匕首砍断了那条钩索。
他们的小玩具一如既往地烦人，Jason在头罩底下翻了个白眼；暴露身份也许并不是个好时机，他在列车中转站那里藏了一辆摩托车——只要去到那里就可以顺利甩开他们。
不过也许这个世界真的很讨厌他——他被追上了，明明离火车站只有一步之遥。也许他应该点燃那个氧气瓶然后给他们来一发爆炸，可恶，但他就是没办法对他们出手。
被追的疲于奔命的红头罩现在后悔自己在夜翼和蝙蝠侠合作的时候还在放水了。
他们两个可不见得会对他放水……他现在被迫降落在一个废弃大楼的楼顶上，前有蝙蝠侠后有夜翼，就差一个罗宾了。话说那个罗宾现在似乎不在哥谭——Tim·Drake，那个据称最像蝙蝠侠的罗宾……不能走神。
他抖出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将它狠狠地扎在蝙蝠侠的披风上、他想直接将披风扎在地板上然而夜翼打断了他的动作。
他划破了蝙蝠侠的斗篷，他摸出两个烟雾弹准备投掷但蝙蝠侠丢出的蝙蝠镖让他把烟雾弹丢下了大楼。哦，希望不要砸到某个可怜的路人。
“兄弟，我劝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出这个对待犯罪分子下死手的红头罩现在似乎在对他们放水，夜翼状似友好地将电棍别回身后。蝙蝠侠没有说话，只是在盯着他，Jason感觉浑身发毛。
他仍举着匕首，他们之间的矛盾早就不可调解——他越过了那条底线，他与蝙蝠家族的理念和信条早已背道而驰。
但他不后悔，他认为他所做的一切是有价值的。
“算了吧，夜翼，收起你的屁话。”他将手中的匕首甩了个刀花，“我猜你知道我是谁。”他看着蝙蝠侠，他知道蝙蝠侠的面具下那双钢蓝色的眼睛也同样在注视着他。
“我是你的一个失败品，蝙蝠侠。”
蝙蝠侠没有回应他的话，夜翼看上去似乎还想说什么的样子，却被蝙蝠侠抬起的手打断了。Jason被强烈的危机感袭击了，他猛地往后退，准备向对面楼射出勾枪时、勾枪却并没有钩稳。
还好、他勉强越过了大楼坠落在对面的平台上。他的肋骨断了两根，他不确定是否有骨刺卡在他的肺部、不过他现在还没有咳血，想来应该是没有。
他抬头看向对面楼顶的两人，他们没有继续追下去，也许是被他这种自杀式的逃脱方法所震惊。
他最终还是骑上了他准备好的摩托。
他狼狈地回到安全屋。
他损失了一把他改装好的巴雷特，还弄断了两根肋骨、最重要的是，他甚至没有成功杀掉小丑。
估计真实身份也快暴露了。
彻底的失败。明明他应该再狠心一点，再过分一点，就像对待那些黑帮那样——怎么可能。他内心一个声音在对他呢喃细语：‘你做不到的，Jason。他是蝙蝠侠，是你的恩师，而Dick曾经是你最崇拜的罗宾。’
艹，这他.妈.的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可……
他明天就去直截了当地杀了小丑，然后——对，他可以向蝙蝠侠坦白，或者一言不发直接走人。
他也许会选择后者。
可是，命运从来不让他如意，世界绝对对他抱有莫大的恶意——蝙蝠侠在他身上又安了个定位器然而他直到回了安全屋都没有发现。
他没有戴头盔、没有面具，他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全，唯一的武器是枕头底下他现在紧握着的枪而蝙蝠侠就站在他身后。
他甚至不敢回头去看他。
直到蝙蝠侠、Bruce呼唤了他的名字，他小心翼翼地喊了他的名字。是熟悉的声音，没有被故意压低的声线、是熟悉的Bruce·Wayne的声音。他的养父，他的导师，现在站在他的身后呼唤他。
Jason感觉心乱如麻，他的大脑现在被那句‘Jason’搅乱成一团浆糊，他想说些什么，可他喉咙发紧、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知道他是谁了，蝙蝠侠知道的，那他会接受他吗？蝙蝠侠是错的——他没有为我杀了小丑、他不会杀人，我要比他更好、哥谭需要我——
“Jason。”比起第一句那带着疑虑的呼声，这句更加地肯定了他的身份。
“滚出去。”他咽了口唾沫，勉强开口，“B、蝙蝠侠，滚出去。或者，逮捕我。”
“小丑瘫痪了，”蝙蝠侠地开口，他看见眼前青年的身体抖了一下，“今晚他跳河的时候，脊椎被坠落的铁块击中了。他会接受阿卡姆的治疗，但是植物人是最好的结果，最坏的结果是死亡。”
他在说什么？他这是什么意思——他的目标就这样结束了吗？被完成了吗？
死亡也很痛苦，死亡会比当一个植物人痛苦得多。那个声音又来了，闭嘴——那你还想杀了他吗？在他得到了这个下场之后？蝙蝠侠、不，Bruce是什么意思——他会是哥谭应得的英雄——
“我知道你在做什么，Jason，你在做我不会去做的事情。东区的犯罪率的确有下降，你杀了那十多个副手的手上都沾有几十条甚至上百条人命。而他们与警局牵涉颇深，你以雷霆之势破了局。”Jason甚至听到他将面具摘下来的然后放在桌面上的轻响，他只能叹了口气，转过身看向蝙蝠侠。
“那么你想表达什么？来细数我的失败？Bruce，够了，现在才来告诉我小丑被弄得生不如死吗？那你当初在做什么？”
“所以我是向你道歉的。”
“什么？”
他抬起头，用不可置信地眼神看着他。
“我很抱歉，没有第一时间找到你。”
“你就不想问问我为什么复活？你——”他的声音大了起来，他从床上一跃而起狠狠地将手拍在蝙蝠侠的凯夫拉纤维制服上。
“你是我的儿子，Jason。”他钢蓝色的眼睛看着他，“我以为是Talia复活了你然而她否认了——你是靠着你自己回来的。”是儿子，而不是失败。
“可是你……”可是你毫不犹豫地就换了个罗宾，你没有为了我而——
‘吾爱，蝙蝠侠就跟疯了一样。’Talia当初的话语又浮现在他的脑海里。然后更多的回忆，更多的细节渐渐地浮了上来。
蝙蝠侠就跟疯了一样，他快要越过那条线了、据刺客联盟的情报，Tim·Drake是自荐成为了罗宾——
这些东西，这些过去在影响着他的潜意识，导致他一直没有办法对他们下狠手。他现在能冷漠地杀死那个罪犯，可他的内心仍旧有一块柔软的净土，里边装着一只罗宾鸟。
最后他跳窗走了，只披了一件夹克，拿着一把枪。
他绝对不承认这是落荒而逃——蝙蝠侠没有追上来，他现在很确定自己身上没有任何跟踪器。太狼狈了，明明不是他的错，他为什么要跑？
可恶的蝙蝠侠。
他只是感到他的一个目标被完成了，他现在需要寻找新的目标。
不，他还没有将哥谭的那些罪犯们清理干净、他还有大把事情要做。
他还会杀人吗？也许会的。
但他也许会——又开始害怕死亡了。
他感觉他现在，也许会真的死去了，他重新被死神纳入了范围内——他不再是孤独的不死者。
他现在不会是孤身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