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son中心】予他轻吻
作者碎碎念：一个很不讲道理的小蛋糕，一个‘别说话就是甜’的小蛋糕。
Jason中心的蝙蝠家亲情向（迪芭过往略微提及，老法外友情向提及）
人物OOC预警·世界线糅杂·时间线乱来·私设如山
以及……日更要咕咕了，或者隔日更……抱歉，但最近身体状况一般般……
今天的生日愿望就许愿身体健康好了（捂脸）
一切开始于一次普通的夜巡，又或者说——夜翼和红头罩的一次夜巡。
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哥谭最近和平得可怕，他们也不清楚究竟是不是什么暴风雨的前奏；又或者最能搞事的那几个都死了的缘故，总而言之，什么都没有发生。
Jason从热狗摊上买了两份辣热狗，然后顺着钩索荡到了Wayne塔上的滴水兽石像上，夜翼早已在那儿等着他了。
“我听说这是你最喜欢的辣热狗？”夜翼，他的大哥Dick接过了那个热乎乎的辣热狗，小心翼翼地掀开包装纸，“哇哦，看起来很不错啊。我记得小D他们也爱吃这个。”
Jason懒得理他，这只懒惰的大蓝鸟，他今天怎么就这么好说话、他该偷偷让老板在Dick那份辣热狗里多放点特制辣酱好让他辣的找不着北。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露出了称得上是‘恶毒’的微笑，然后慢条斯理地吃着他那一份。
Roy和Kori去了外太空执行一项任务，由于Kori的大飞船还在维修中、能载人的飞船小得可怜，Jason暂时留在了地球。
他只能安慰自己算是为Roy和Kori创造一下相处环境，顺便回哥谭整顿一下那群欠管教的帮派们，为他和Roy的联合账户来点新的进账。上次Roy那个笨蛋买炸药又把里边的资金用得七七八八，而哥谭……恰好他也很久没回来了。
然后就是他的大哥闻风而动，连夜从布鲁德海文回了哥谭，就为了今晚跟他来一次‘友好夜巡’。他不知道他们踢坏蛋的屁股和‘友好’究竟能不能扯上关系，他觉得应该扯不上。
“你今晚要不要回去庄园？”来了，迪基鸟的真正目的。Jason在面具下翻了个白眼，他就知道。
Dick边用纸巾擦着嘴角边观察着他的弟弟，红头罩被随意地放在一边，那抹突兀的白色刘海被风吹得有些凌乱。棕色皮夹克下黑色的紧身衣印着鲜红色的蝙蝠形状标志，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Jason在翻白眼。
尽管他根本看不见面具底下的蓝绿色眼睛。
他很久没有见到Jason了，他想起他们上次见面的时候Jason才又跟Bruce干了一架，一脸血污满身伤痕，当然，Bruce也好不到哪里去。
自Jason回来之后，Dick总在他和蝙蝠侠之间为他们互相说和，他有时候希望Bruce说说话，有时候又希望他不要说话。
Jason还在专心致志地吃着辣热狗喝着可乐，完全不想回应Dick刚刚的提问，权当什么都没听见。Dick叹了口气，又凑近了点大声地问他：“小翅膀你今天要不要回庄园去？”
“去你的迪基鸟。”
他知道他一用这个小昵称Jason肯定会回应他，额，尽管他还是选择性忽略了他后边的提问……他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奇妙的想法，然后他也这么做了。
Jason擦干净嘴后将垃圾收拾进纸袋里，他准备戴上他的宝贝红头罩然后荡着钩索骑着他的哈雷摩托回他的小安全屋里去，他拒绝回庄园、他才不想回去看老蝙蝠的便秘脸。
他狠狠地在内心里竖了个中指。
正当他站起身准备稍微活动一下戴上红头罩的时候……Dick突然凑了过来，然后亲了他的脸颊一下。
是的，夜翼凑近了他的脸然后亲了下去，他能感觉到柔软而微凉的嘴唇亲下去时微妙的触感。但他一开始毫无反应，准确来说因为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能感觉手里的垃圾袋子被拿走了，夜翼射出钩索荡远了，他还站在原地吹风。
当Jason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夜翼的影子都没了，而他的脸已经红得跟他手里的红头罩一个色调。他憋出了一声奇怪的叫喊，内心五味杂陈，他完全搞不懂——他到底是在生气还是有些高兴还是别的什么鬼东西。
但总有一点是最确信的：他要逮住Dick·Grayson然后当着他的面把他的谷麦圈统统倒进哥谭湾。
当天晚上气急败坏面红耳赤的红头罩成功实行了他的话，尽管没有当着的Dick的面，因为他发现夜翼居然回了庄园住。
这完全是阴谋，他不会轻易中招——逮不到人也无所谓，不妨碍他连夜将夜翼安全屋里的谷麦圈全部销毁：将开封的拿去喂鸽子，没开封的统统拿去东区派给那些流浪儿。（只需要交给他在东区的线人就可以了）话说为什么三个安全屋里的谷麦圈都这么多？这是他的储备粮？
Jason一点也不想承认他今晚其实有点开心，一点也不想。
然而事情变得有些一发不可收拾，Dick的行为成了一条被点燃的导火索。
Jason的红头罩上的微型摄像头拍下了一切，而红罗宾恰好在看监控。
哦，当然只是恰好，一切都是恰好，对吧？
Tim将那段视频挪到标着‘J.T’的文件夹里去，层层加密后那个文件夹又消失在他电脑的屏幕上，Tim喝了口浓郁的黑咖啡然后转动着椅子思考Dick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
今晚本来是他负责夜巡的，某个慈善晚会，Wayne公子必须带着他的孩子出席、于是今晚蝙蝠侠和罗宾就得暂时缺席。
而Dick突然不辞辛劳奔波回家，只为了今晚由他来进行夜巡——听起来就挺奇怪的。不过Tim稍微想了一下就知道想必Dick也和他一样，得到了法外者们暂时分开这个消息。那一切就顺理成章了，于是今晚Tim心安理得地侵入了Jason的红头罩外置摄像头，但他没想到他会看见Dick亲了Jason。
好吧，只是侧脸，亲人间总会有带着亲情意味的亲吻……他刚刚成为罗宾那会儿Dick也曾鼓励和安慰性地亲吻过他的额头、还有Dick还亲过Damian呢。（虽然事后被脸红着却也气急败坏的罗宾提着刀从二楼追砍到大厅）
但Dick……为什么突然亲了Jason？Tim反复回想着刚刚看见的画面，在此之前Dick询问了两次Jason晚上回不回庄园但是Jason并没有任何回应，Tim清楚Jason还在生气。
Jason跟Bruce之间的关系总是在‘还行’和‘糟糕’之间反复横跳，其实一开始他跟Jason的关系也糟糕透顶：Tim至今都难以忘怀一个身高一米八三的壮汉穿着罗宾装把他暴打一顿的场景。后来Jason曾坦率地对他说抱歉，而Tim也坦然接受了他的抱歉，尽管Jason没有告诉他，但他知道拉萨路池水的后遗症究竟是什么。
所以后来他们相处的其实……还算不错。Jason不‘混蛋’的时候其实是个相当合格的兄长，甚至还相当居家，后来他们甚至能坐下来吃一顿早餐然后互相交换情报。
而且……对于Tim来说，Jason是比较‘特别’的家人。Jason跟他们若离若即——所有人都清楚这一点，他们心知肚明。但他们同样未曾放弃努力，无论是Dick还是他，甚至Damian，他们明里暗里地在挽留他们的兄弟。想到这里，Tim不由得叹了口气，如果Bruce能再稍微坦率一点——好吧，他不该抱有这个‘奢望’。
那么今天Dick亲了一下Jason……Tim想他大概知道Dick的意思了，也许他也该试试，亲吻是一种表达情感的好方法。
然后Tim迎接了有点儿像落荒而逃那样回到庄园的Dick，但他并未声张，只假装什么都不知道；Dick的神色看起来倒是开心中带着点失望，也许是因为他并没有看见Jason回家。
“你今天跟Jason一起夜巡，感觉如何？”他神情坦荡地询问道。
“还不错，”Dick喘了口气，“就是可惜Jay还是没选择回来——我应该告诉他今天Bruce不在家。”
Tim点了点头：“是啊，你该告诉他今晚Bruce不在家而Alfred准备了小甜饼。”
然后红罗宾开始行动，顺便他得知了Dick的三个安全屋遭了殃并且Jason看起来似乎很不开心的样子——但只是看起来，毕竟红头罩现在采取的‘丧心病狂’（Dick语）的报复手段仅仅是清空了Dick的谷麦圈库存。
Tim思索了一下，也许Jason并没有那么不高兴……那他的行动可以继续了。红罗宾默默点开了他布置下的程序，以此搜寻红头罩究竟回了哪里的安全窝。
定位很快有了结果，Tim打了个哈欠发现已然凌晨五点（或者说早上五点？），想起他迎接Dick并顺便去倒咖啡时老管家那不赞同的目光……Tim决定还是先去睡一觉。
睡醒就去拜访大红。Tim迷迷糊糊地想，他得带上Alfred的小甜饼。
等Tim真正来到Jason的安全屋时已经是下午了。
他有好好确定Jason呆在房子里——Tim站在门口探头探脑，他穿着简单的衬衫和宽松的外套，一副休闲的学生打扮。当然，他没有忘记给Jason带Alfred制作的小甜饼。
这可是白天，他当然不会穿制服出门。他按了一下门铃，乖巧地站在门口等待Jason为他开门。
他能听见门里细碎的汲拉着毛绒拖鞋的声音，以及……等了有好一会儿门才被打开一条缝隙。
Jason穿着一套简约的灰白色居家服站在他面前，手里还拿着一块抹布，应该是在打扫卫生。Tim知道刚刚他有通过猫眼来确认他是谁，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有彻底将门打开。
“如果是Dick让你来向我讨要谷麦圈的话，没有。”Jason明显十分警惕，而Tim只是笑了笑，将手中的袋子稍微举高了一点儿：“我只是来找你稍微……嗯，交换情报？”
“我可不记得最近有什么情报值得你亲自跑一趟——”尽管嘴上嘟嘟囔囔，但Jason还是将门打开了，侧过身让Tim进来。
Tim环顾了一下这间安全屋，跟他上次来拜访时无甚区别，倒是书架上多了几本书，应该是最近新买回来的。
Tim将小甜饼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看着Jason将手里的抹布挂在厨房墙壁的挂钩那还顺便洗了个手。
“那么……你的情报？”Jason取出一个空的杯子，给Tim倒了一杯红茶，“不要告诉我你只是来送小甜饼的。”
“谢谢。”Tim接过茶杯，往里边放了两块砂糖，“当然不是，实际上……我是有正事要做的。”
Jason显然很不解，但Tim自顾自地搅拌着红茶，正当Jason准备继续发问的时候，Tim突然拉过了他的手。
非常，非常地突然。属于红头罩的警惕性消失了，他只是呆坐在那儿任凭Tim拉过了他的手，然后Tim在他的手背上亲了一下。
就像蜻蜓点水一样，却意外地带着珍重的意味。
‘如果作为吻手礼的话一点也不合格。’在那一瞬间Jason的脑子里居然只是在想这个。但他这次比昨晚的反应要快许多，也许是因为熟能生巧……？Jason眼疾手快地将手抽了回来，他正想发难，却看见Tim看起来比他还委屈。
操。Jason在心底怒吼，这他.妈.的一个两个怎么回事！这是在干什么？某种奇怪的竞赛？什么愚蠢的‘谁能亲到Jason·Todd’之类的无聊比赛吗？
“所以——这是什么——意思？”他的声音干巴地就像是卡了带的破旧收音机。
“嗯……”Tim迅速收起了刚刚那有些委屈的小眼神，Jason在心底继续怒吼了几句限制级脏话，“我觉得Dick的做法还不错，不喜欢吗？抱歉，但我觉得亲人之间偶尔亲吻可以用于表达我们之间的亲情。”
亲人，还有亲情。
听起来就像是以前的他做梦会梦到的东西。
温暖的怀抱，带着情感的亲吻。
是小时候的他得不到的东西。
是那个小罗宾曾经得到然后失去了的——过去。
他和Bruce的关系还是一塌糊涂，就跟毛线球一样理不清；但他依旧——他的内心依旧承认Wayne庄园是他的家——吗？
Jason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Tim，他只是突然有些想笑起来，却还是忍住了，将微微上扬的嘴角又紧紧抿住。
Tim紧盯着Jason，看到他一言不发的样子有些阴沉地可怕，让他有点坐立不安；但Jason也没有对他干什么，只是将他送出了家门，称得上是彬彬有礼……虽然他一句话都没有跟Tim说，连一句再见也没有。
Barbara收到了一条Dick的‘求助短讯’，准确来说……似乎是因为夜翼偷亲了红头罩导致他的安全屋里现在不能存放任何一盒谷麦圈。真是的，明明已经是前天夜巡的事情了——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神谕坐在轮椅上笑着，她几乎能想象到通讯器对着的Dick是何等的愁眉苦脸。
她将轮椅转向屏幕的方向，点开老旧的摄像头拍下的监控视频，里边的Jason只带着多米诺面具、一手抱着红色的头盔一手将一盒开了封的谷麦圈撒在广场上。
不得不说，大晚上的，让所有犯罪份子们闻风丧胆的红头罩坐在广场上喂鸽子的场面的确挺好笑，还有点微妙的凄凉感。
Barbara偶尔会想起以前那个小罗宾，张扬活泼，还带着点儿小小的叛逆和难驯的野性。
她也记得以前那个有些犯浑的Dick，还会向她抱怨Jason又干了什么不能干的事情、今天的夜巡罗宾打人又太过重了之类的。她那个时候其实也是偏向于Dick的，那会儿也算正处于准备热恋期？
Dick和Jason打打闹闹地也算是渐渐熟悉了起来，Barbara乐于多了个弟弟，蝙蝠少女和罗宾一同在夜空中翱翔的景象变得多了起来。
直到后来一切都被毁灭，幼小的知更鸟被掩埋在黢黑阴暗的泥土之下，而她失去了她的双腿再也无法略过哥谭的夜空。
他们都被同一个人夺去了最重要的东西，区别只在于一个死去，一个活着。而有时候Barbara分不清究竟是死去一了百了，还是活着更为苦痛。
活着会有希望。
至少她现在见证了Jason的复生，而她也被告知有希望能够痊愈。
她知道Jason很难走出来，她也很难。他们是受害者，但他们不会被永远困住，他们不会被永远困在小丑的阴影里。
她有点想给他一个拥抱，也许有点突然，但她想给她的弟弟一个拥抱、再给他一个亲吻，告诉他‘欢迎回来’。
Barbara盯着视频中Jason模糊的脸，那一抹白色的刘海倒是拍得分外清晰；然后她稍微动了点小手段，入侵了红头罩的私人频道。
“Hood，”她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笑意，“有兴趣放下你手中的谷麦圈，然后来钟楼做客吗？”
监控视频里她看见Jason刚刚被她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整个人抖了抖，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有些可爱，然后他整个人特别僵硬地坐在长椅那儿四处张望了一下。
最后视频中的人影消失了，只剩下围绕着谷麦圈的鸽子们。
“如果你是为了夜翼说情的你可以告诉他——让他这个星期内都不要在他的安全屋里存放任何一盒谷麦圈。”Jason的声音在头罩里显得有些闷闷的，也许是因为他没有开启他的变声器。
“在这里的话还是把头罩摘下来？”她没有直接回应Jason的话，“要来杯茶吗？还是咖啡？”
“……茶，谢谢。”她脸上挂着笑容，看着Jason将红头罩脱了下来，就像是脱下一层面具一样、虽然他还粘着他那黑色的多米诺面具。
“我还以为你没兴趣呢。”她推着轮椅为他倒了一杯红茶，随后在一个矮柜子里掏出了一些配茶的小点心。“别那么束手束脚的，你不考虑坐在椅子上？”
Jason将红头罩放在了桌面上，他眯了迷眼睛看着屏幕上显示的监控视频，那群鸽子还围绕着一小堆谷麦圈啄食着。他还是没坐下来，他接过茶杯看着坐在轮椅上的Barbara；忽略她身下的轮椅，她还是跟从前那样无甚区别，也许更加恬静。
Jason有时候不知道怎样去面对Barbara，也许他不该鬼使神差地答应Barbara的邀请、他不该出现在这里。
“别绷着。”Barbara脸上的微笑有些浅淡，“我想起你刚见到我的时候也是这样，有点像只小刺猬。”
“原来我在你眼里就是刺猬，我还以为是小流氓——”“Jason，没人把你当小流氓看，别太轻视自己。”Barbara的眼神透露着坚定，倒让Jason的话不好再说出口。
他甚至不知道他跟Barbara有什么话题，过去的他们也许还能聊天说地，他一直觉得Barbara是个不错的知心大姐姐，但现在？他们要聊什么？聊如何走出阴影？谈论如何置之死地而后生？
这听起来真可悲。他们难得坐在一起却只能谈论死亡和痛苦，也许还能谈谈如何应对PTSD之类的。
“我猜你又在回顾你的死亡？”
好吧，不愧是‘神谕’。Jason想，她还真是——还是今天的他情绪太外露了吗？Jason有些警觉，他本来就一直好奇为何今天Barbara突然把他叫来钟楼，突然——突然和他谈心。算得上谈心吗？或者只是普通的聊天——他回想起下午奇怪的Tim和之前夜巡时奇怪的Dick，心想这果然是他们的恶作剧或者是什么比赛。
“我不知道你们在搞什么。”他如实说出了他的疑问，“Barbara，我觉得你总不能参加他们无聊的‘活动’里。”
她盯着他看了很久，然后发出了一小声短促的叹息。
“Jason，可以稍微过来一点吗？”
他走了过去，稍微曲着膝盖，低头看着Barbara鲜红的发顶。
Barbara抬头看着他，两双同样明亮的眼睛对视着，然后Barbara突然扯过了他的皮夹克、给了他一个用力的拥抱。
他僵硬着身体，但他还是举起了双臂，同样拥抱着Barbara。她似乎没想到他会回抱她，于是她轻声笑了起来，轻轻地亲了一下他的侧脸。结果Jason的身体明显变得更僵硬了，她眼角的余光看见他的耳垂染上了淡淡的红色。
“我很高兴你回来了，Jason。”她轻轻地凑在他的耳边说，“所有人都很高兴你能回来。”
“我以为你们不会。”和他僵硬的身躯所不同的是，他的语气却意外地平静。
Barbara放开了他，看他迅速的转过了身去，像是要掩盖什么、但他其实还带着面具，他似乎一下子忘了他还带着面具。
“也许他们表达得还不够，”Barbara如此说道，“他们总是这样，他们永远不知道什么叫直白。但我觉得‘爱’这种情感，直言而出效果才最好。”
Jason不由得有些失笑，连带着也放松了下来，“Babs，你是要看见一个嘴里挂满爱意的蝙蝠侠？哈，那可能是套着蝙蝠侠制服的Dick。”
“是吗？我倒是觉得有时候Dick也是个变扭的家伙，你们全都一个样。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很有道理，对吗？”
Jason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他的双手搭在扶手上，“我还知道一句话叫做‘回忆总是美好的’，也许……”
“但人不能总活在回忆里，如果死了之后才回忆起过去的美好……那还真是可悲。”
“我不希望你变成‘回忆’，也不希望你们中的哪一个变成‘回忆’。”Barbara认真地看着他，“我可不想现在就每天坐在轮椅上追忆往昔，那是老太太才会干的事情。”
“那就等你变成老太太的那天，Babs，到那时你可以给我们写个传记。”
“写小说的话，Jason，你比较擅长。”Barbara笑得轻眯起眼来，“如果由我来写，那你起码也得为这本传记做个序。”
Jason拿着Barbara交给他的资料回了家，U盘中大部分的资料都是各个地下势力的详细报表和账单，还有一部分是黑面具和企鹅人最近的行动企划。
后来他们还谈了点别的，谈到过去，谈及伤害与疼痛。他不由得回想起刚刚的拥抱，还有脸颊上的轻吻。
他们很久没有像那样谈天说地，其实过去似乎也很少有这样的时光。
果然活着——活着才会有这样的可能性。
Jason心情愉悦，甚至想哼点小调，当他准备习惯性地开门对家具们打招呼的时候却发现了一点儿不对劲。
有人在他的安全屋里。他的右手摸上腰间的手枪，左手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会是哪一个？他思索着，Dick？还是Tim？总不会是老蝙蝠？他有这么空吗？是要来抱怨他占用了神谕的时间？老天，刚刚Barbara可是一边跟他喝茶一边给蝙蝠侠查资料呢……他往里看去，客厅的灯被打开了，透出点暖黄色的光。
他放轻了脚步，然后看见了出乎意料的身影坐在他的米黄色沙发上。是罗宾，那个平日里凶巴巴的恶魔崽子。
Jason打量着他的背影，他坐得端正，哪怕现在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他甚至还找到了鞋柜里的鞋套，至少他没有弄脏他精心打理的白色毛绒地毯。
Jason坦然地推门而入，拜托，这是他的家、他怎么会心虚。要心虚也应该是擅自闯入的家伙心虚，他不止在指Damian。
“我这里没有夜宵，小孩子就该乖乖去睡觉。”他慢悠悠地走了过去，刻意放轻了脚步，在他开口的瞬间他瞅见Damian明显稍微抖了一下。
已经凌晨了，老蝙蝠会这么放心让这小崽子一个人出门？Jason狐疑地看着他，又扭头看了看窗户，生怕外边吊着一个蝙蝠侠。
“哼。”Damian站了起来盯着他，祖母绿色的眼睛在暖黄色的灯光下一闪一闪的，看起来没有平时那么凶巴巴、连带着语气似乎也柔和了一点，“我只是来看看夜翼红罗宾还有神谕是不是被你施放了什么邪恶的魔法。”
收回前言。‘柔和了一点’之类的，果然只是错觉而已。
“那你该回去庄园找他们，Barbara我送她回家了，你要不早上就去拜访一下Gordon局长？”他脱下了皮夹克将它挂在衣架上，慢条斯理地卸着枪带，“我倒是很高兴你知道我的鞋套放在哪儿。”
“这是基本的礼节，Todd，不要岔开话题——鉴于你最近对Grayson谷麦圈的攻击行为，有理由怀疑这是什么奇怪的魔法后遗症……”“魔法后遗症就是消灭谷麦圈？老天，那这个‘魔法’还真的足够廉价。”Jason的语调故意夸张地拉高了音调，他乐于看这个小崽子脸红的样子，指的气的脸红。
“不要岔开话题！”Damian站在原地盯着他，像只猎豹崽子，那目光的确让他感觉到一点毛骨悚然，感觉他下一秒就要扑上来撕咬喉咙。
但他今天心情很好，也不想破坏这间他费心布置过的安全窝。于是Jason顶着Damian要杀人的目光去洗了个手，在橱柜里翻出了下午Tim送来的小甜饼，再顺便泡了一壶茶、用微波炉热了一杯牛奶。
当他准备好这一切之后，他耸了耸肩，将小甜饼和茶摆在了茶几上。
“夜宵时间。”他如此说道。
“你休想——唔，休想用小甜饼来贿赂我！”“吃完再说话。如果Alfred发现我用小甜饼把你噎死了，后果不堪想象。”“我不会被小甜饼噎死！”
Damian喘着气咕噜咕噜地喝着Jason给他热的牛奶，一开始还心不甘情不愿地要喝茶，但是可恶的Todd告诉他如果不喝牛奶就长不高。
Damian不想长不高，他的目标是长得比隔壁超人家的小乔要高。（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他的这个想法，但这是他好好喝牛奶的主要动力之一）
Damian说不清他今天来是干什么的，但父亲——Bruce没有多问，只是默许了他来这里。
他……很少接触Jason·Todd，在刺客联盟的时候他对Jason有着微薄的记忆，他曾见过Jason，看见他失去意识如同行尸走肉却依然保持着战斗的本能……他甚至还会为了蝙蝠侠而流泪。但他的母亲Talia从不让他与Jason有更近一步的接触，他对Jason的一切了解只止步于‘听说’。
“我听迪基鸟说你也吃辣热狗，我还以为你不屑吃这种‘普通小吃’。”“那是超级小子喜欢——”“但你不也陪他吃。”
Damian选择闭上嘴不跟Jason争辩这个，越说越含糊不清，他今天是来干什么来着……？
Jason只是慢悠悠地喝着茶，Damian在内心诅咒浓郁的红茶让他晚上睡不着。
“我觉得比起魔法你倒不如去问问迪基鸟是不是吸了毒藤女的花粉，然后传染给了你们。”
Damian突然理直气壮：“你不能同时喜欢Drake和Grayson！”
Jason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他想没准是恶魔崽子中了魔法、然后来莫名其妙找他麻烦；好吧，他在内心默念着给自己施加暗示：‘我今天心情超级好，不跟他吵架、也不要打起来’。恶魔崽子不愧是恶魔崽子，他刚刚不是还在谈论什么魔法之类的——这个话题跳跃的太快了Jason根本没能反应过来。
他应该把他们的谈话录下来然后发给蝙蝠侠，让他和回去好好管教一下自己的小蝙蝠崽。
“我真该录下来。”Jason站起身有些恍惚地看着Damian祖母绿色的眼睛，还有他淡棕色的皮肤，“让后发给老蝙蝠。”他是不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Jason猛地回过神，他们互相对视着，然后Jason抢先开口：“没有同时喜欢也没有魔法，我也想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Damian对这个回答显然不太满意，但——看着Jason的慌张样子他倒是挺满意的，尽管他仍然很好奇一切的起因是什么。
然后Damian突然想到了什么，怎么说好呢，是好胜心还是别的什么奇怪的原因呢——总而言之，Damian突然站起身，结果他的头狠狠地撞在了Jason的鼻梁上、在疼痛之余Jason感觉似乎在一瞬间有着柔软的触感触碰到他的鼻尖。
但实在是太疼了，他疼出了泪花，然后第一个反应是为什么他没有戴着他的头罩、而第二个反应则是Damian今晚究竟在搞什么鬼。
以及——他仔细看着Damian，他显然也很疼，似乎完全没想到自己会把头撞在鼻梁上，是疼的缘故？他的耳垂有些发红。
还没等Jason开口说些什么，Damian迅速地戴上面具打开窗户射出钩索——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忽略他忘记脱掉的鞋套的话。
看来今晚大家可以看见一个套着红色鞋套的罗宾在天上飘过。Jason站在窗户边木然地吹着冷风，今天他过得实在太过跌宕起伏，也许他该跟星火他们一块出去，或者他该把Roy赶去储备仓、总之，他早应该跟他们挤一挤。
Jason昨晚没有做噩梦，虽然也没有做什么美梦——但是他一夜无梦，度过了一个难得的安稳的一晚。
还自然醒。他呆坐在床上看着旁边的小闹铃，早上的七点半，破天荒的一个时间。
他在认真考虑这间安全屋是不是和他特别合适——以后可以考虑多来几次。
或者有别的原因——不，没有，只是这间安全屋的装潢和安全性特别好所以让他睡得特别安心。
既然——能睡得着，那干脆再睡一会？他纠结地想着，还是决定吃完早餐后来一个难得的回笼觉。
然而他的回笼觉才堪堪睡到一半，一位‘不速之客’按响了门铃，将他从甜美的梦中吵醒。
他不记得梦见了什么，也许是个好梦，总而言之——究竟是谁来找他？Jason坐在床上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门铃还在响着，让他有些头痛。
Jason心不甘情不愿地从床上起来，然后非常自然地从床头柜旁边的抽屉里抽出一把小巧的手.枪、将它藏进宽松的袖口里。
门铃断断续续地响着，门外的人似乎很有耐心，Jason猜想可能是Tim、或者是Alfred也说不准。
他稍微加快了一点步伐，从猫眼出仔细地观察着。
然后被吓得后退了一步。
门外不是Tim也不是可敬的老管家，而是戴着黑漆漆口罩穿着一套正式的西装……还捧着一束花的Bruce·Wayne。
金黄色的灿烂的向日葵和黑漆漆的Bruce·Batman·Wayne一点儿也不合适。他本想直接当做没看见过门外的人——但好吧，还是不行，Bruce不会在他眨眼的时候突然消失。
他天人交战了一会儿，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喊着：‘快，开门！让他进来！’而另一个声音喊着：‘去他.妈.的蝙蝠侠！’
哦不，Jason，他没有穿着制服——那好吧，你只能选择开门迎客。
他叹了口气，颇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意味，但他还是把门拉开了，后退了几步翻出了鞋套放在地面上。
Bruce没有第一时间进来，而是将那束包扎得漂漂亮亮的向日葵递给他。
用红色的缎带和淡棕色的牛皮纸包裹着的向日葵，Jason认为这似乎不是蝙蝠侠的风格，也许是Alfred的授意——
他胡思乱想着，但到底还是伸手接过了花束，然后支支吾吾地小声说了句谢谢。
尴尬的气氛弥漫着，而Jason在短短的二十分钟内第十次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将Bruce放进来。
他递给Bruce一杯茶，然后得到了一句谢谢，然后他们再也没有别的什么话题了。
Jason甚至不知道他能找到什么话题。
他的目光游离着，望向在桌面上摆着的向日葵。
‘沉默的爱’。切，蝙蝠侠的一贯作风。
他发出一声短促的气音，而Bruce显然留意到他在看那束花。说来也奇怪，没有穿着制服的他理应巧舌如簧，在名利场上谈天说地——但此时坐在沙发上的Bruce显得有些局促，还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喜欢吗？”Bruce开口问道，打破了显得有些尴尬的气氛，“是我挑的。”
这倒让Jason有些惊讶了，他还以为是老管家的手笔、或者像是鸡妈妈那样多管闲事的Dick干的。
“……还行。”他埋头喝了口茶，没再接话，反而是在想着他该怎么结束这一次尴尬的会面。莫非Bruce又是来跟他谈杀不杀人这种老生常谈的话题？老天，他这几天用的都是橡皮子弹——
“今晚回来庄园么？”
“我没有……什么？”
Jason猛地抬起头与眼前男人的钢蓝色双眼对视着，他刚刚问了些什么？
像是害怕他没听见，Bruce字正腔圆一字一句地又重复了一遍刚刚他问的话：“今晚回来庄园么？”
这次Jason听得清清楚楚。他颇有些目瞪口呆地愣在扶手椅上，试图将自己往里边再窝进去那么点儿。
“今晚……Dick吃晚饭后要回布鲁德海文了，Tim明天也有泰坦塔的事务，还有Alfred为你准备了你爱吃的菜。”
所以这算什么？团圆宴还是鸿门宴？Jason缩在椅子里思索着，心想最近法外者的任务委托必须统统远离哥谭十万八千里，如果有宇宙级的任务就更好了。
他很久没做出回答，Bruce盯着他走神的样子，像是按捺不住那样站起身走近他。
Bruce看着他的孩子，长大了的Jason比起他小时候要棱角分明了一点，但他从小就有些营养不良、脸总是尖尖的，现在比起小时候似乎要健康了很多。
他错过了他童年的时光，错过了他复活后的迷失岁月……那些或悲伤或欢欣的过往，他一直在不停地错过。Jason一向选择沉默不语，红头罩的口风严密，他一向选择将所有的疼痛和悲伤就着鲜血硬生生吞咽下去，然后风轻云淡就当所有的破事没有发生过。
所以——Barbara才会说他们两个是如此相像，又或者说，蝙蝠家族都是如此相像……也许，所谓的‘英雄’们大抵如此。
昨晚她和Jason的谈话，她是故意放给他听的。
“……？”Jason一抬头就撞进了Bruce钢蓝色的双眼里，两双眼睛对视着，而他显然被吓到了。
这个距离实在有点太近了，近得他相当不自在。Bruce本来就比他要高一点儿，现在整个人站着弯着腰看着他，相当有压迫感。
他正想离Bruce远一点的时候，Bruce突然压低了身体，然后他亲了上来。
Jason整个人仿佛被冻僵了一样没有动作，Bruce微凉的嘴唇亲在了他的额头上又慢慢离开，他的双手轻搭在他的肩膀上，有微热的温度传递而来。
Bruce将手抬了起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但Jason只感觉他的脑子变成了一团浆糊。
“我很希望你回来吃顿饭，Jason。”
一个彩蛋：
回到地球的法外者们收到了一份神秘图片，内容是夜翼对红头罩的亲亲。
“呀，Jay，我也要亲一个——我想亲哪儿就亲哪儿。”
“……好吧，你开心就好，公主。”
“！！我的老天发生了什么？来来来小杰鸟我也亲一个——！”
“白痴Roy！放手……”
第二个小彩蛋：
“这盆向日葵是你新种下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