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son中心】Farewell
Summary：在Alfred的葬礼之后，Jason决定离开哥谭。
观前提醒：人物OOC预警·时间线及事件混杂，基本上是我把想写的事件都写进去了·OOC预警again·有原刊台词·短篇一发完。
是看完Alfred葬礼之后的上头偏激产物。
灵感BGM：《生命树》-吴雨霏
哥谭现在还是乌烟瘴气。
红头罩站在滴水兽上看着这座城市，他喜欢站在这里，一直都是。
他一直将自己当做蝙蝠家族的人——一直都是。但也许现在就不是了。
Jason感谢Bruce将他带回去，让他从一个街边流浪儿成为了罗宾、让他得以吃饱穿暖，得以接受知识的灌溉，得以拥有一个家庭。
他对这一切都抱有感激。
但他知道，他深切地知道……在Bruce眼里那个曾经的小罗宾已经死了。
在Bruce眼里的他也许是被割裂开的，分为了两个不同的人，罗宾和红头罩。曾经的他也许有被当做是‘儿子’，而如今的他也许只是一个‘助手’和‘曾经的学生’。
还有‘失败’。
Jason总是想质问那副全家福上为什么没有自己，他总是想质问Bruce为什么要将制服摆在那儿用于‘怀缅’；但他最后一句质问都没有说出口，他只是一遍又一遍地用‘寄丢了邀请函’这种滑稽的话来将这一切圆过去。
直到这一次的葬礼。
啊，是的，一次葬礼……他视如亲人的，他的祖父Alfred·Pennyworth的葬礼。
Bruce没有邀请他，倒不如说Bruce告诉他不要公开抛头露面——他再一次地下意识忽略这个，他习惯了，只不过这次Bruce大方地告诉他根本没有邀请函。
他还是来了，他偷偷地来了。
这是最接近Alfred真正葬礼的一次活动……让他能够怀缅他逝去的祖父的一次活动，他怎么能够不去参加？
在葬礼结束后他们走进了一处脏兮兮的小酒吧。
Jason无意怨怼也无意愤怒，只是他看穿了，这个家族快要分离崩析了；在失去了他们所敬爱的老管家，他们所敬爱的长辈之后。
他不想去分辨说这是谁的错，他也不想去对谁或者其他的什么人去宣泄怒火……因为这一切都已经于事无补。他傻乎乎地相信了贝恩的鬼话，然后放任他的祖父被杀死——他们所有人都有错，他们要为此担上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他端着Dick给他倒的酒，哦……现在应该叫Rick？鬼知道，他现在宁愿叫他Richard。他靠在吧台上看着他的家人们在回忆往昔，和Alfred相处的那些故事；他也有无数份这样的回忆，从刚开始的小罗宾，到后来的红头罩。
Alfred告诉他没有任何人是一座孤岛，他每每总是盼望他回去的……Alfred的愿望Jason大抵能猜到一些，他总是透露出来他想看见一个完整的家族。完整的，也许还包括他们四个小罗宾的孩子们，又或者他的Bruce少爷的孩子们。
可到了最后这个愿望也没有被实现。
他们让Alfred失望了。
哪怕现在也是——他们在让Alfred失望，他们在互相指责，这个家族已经快到了崩溃的边缘。
Alfred所做的一切就像是成了无用功，当轮到Jason的时候，他只是恍惚着端起酒杯致意、他讲了一段曾经的故事，关于Alfred让他回去的那一段，关于Alfred开着蝙蝠车告诉他需要家族的帮助那一段。
但他脑子里浮现出来的是另外的一段回忆。
“有时候我不希望你们局限于这个小小的城市，”Alfred对曾经还是罗宾的他这样说，“Jason少爷，等你长大之后，你应当多出去看看。”
不是为了任务，不是为了拯救世界——而是单纯地为了自己，多出去看看这个广阔的世界。
说来真是可笑，他去过无数多的地方，他甚至环游过世界——可他那时候是为了学习如何杀人，如何杀了蝙蝠侠；他甚至去过宇宙，去了天启星——为了复活Damian，他的兄弟。
Jason透过墨镜盯着坐在不远处沉默不语的Bruce。
啊，他看到过这样的表情……他再次地看到了这样的表情。
只不过前一次是可怜的父亲失去了他的儿子，而这一次是可怜的孩子失去了他的亲人……这都一样。
他不愤怒。
他只是有些分不清这次给他带来的伤害和上次相比较，哪次要更深一点。
“他爱的某人死了，而他没能去救他。我们如今都知道那种感觉了，我们都有那种感觉。”
当初Damian死掉的时候……Bruce，你也是这种感觉吗？
Jason忽略掉内心的细微触动，将另一个念头收进更深的地方，他落下了最后的一句总结：“你得弥补这一切，”就像是你当初将Damian带回来那样，“否则就不会剩下什么值得弥补的东西了。”
他不知道Bruce有没有听到他的话，他只是感到突如其来的轻松……
他想他做好了一个决定，他下定了决心。
Jason放下了酒杯慢慢地退出这里，他身后只剩下三个人了，他没有回头，他只是说了一句……“永别了。”
他坦然地说出了他的决定，他不知道他的话有没有被听见……但他还是这样说了，他也这样做了。
Jason偷偷地溜回了空无一人的庄园，这座失去了管家的庄园现在看起来既破败又寂静；他去了一趟厨房，在Alfred曾告诉过他的某个私密的小橱柜里，他翻出了一套Alfred生前最喜欢的一套茶具。
老管家平时总舍不得用它，但他有一次拿出来，为他泡了一壶茶——那天Alfred很高兴，他热泪盈眶地欢迎他回来。
他将茶具小心翼翼地包起来，随后离开了这里。
正如同他之前和他的家人们告别那样，这一次他仍然没有回头。
红头罩离开了哥谭，并且销声匿迹。
蝙蝠家族无暇顾及这个消息，哥谭有足够多的烂摊子等待他们解决——而等到漫长的时间过去了之后，他们才发现自己已经找不到Jason的任何踪迹。
蝙蝠侠一如既往地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对于Jason的事情他总是沉默不言；Dick还在处理自己的烂摊子，哪怕他现在想起了一切，他的记忆还是混乱的；Damian一向对红头罩的消息不感兴趣，而Tim和Barbara有试图寻找，但总有更糟糕和优先性更强的事情出现在他们面前。
等到他们需要红头罩的帮助的时候，所有人才惊觉，Jason消失了，就像是他从未出现过那样。
Jason将哥谭的事情交给了可靠的线人，将他的安全屋清的一干二净；随后他背着简单的行囊，带着Alfred的茶具踏上了旅程。
他本来以为——他一直以为他会有很多割舍不下的东西。但当他真正地踏出了哥谭这座城市，当他以一个普通旅客的身份开始了旅行之后，他发现没有什么是不可被放下的。
有一句话的确没错，时间能冲淡一切悲痛。
他甚至连枪都没有带，因为他要去的第一站是遥远的东方——那个国家繁荣又和平，Alfred曾告诉过他那里有最好的茶叶，有悠久的历史和深厚的文化底蕴，还有花样繁多的美食。
他花了很漫长的一段时间呆在那儿，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一步一步地爬上长城、在故宫欣赏那朱红色的宫墙，看猫儿在大树下休憩；他尝过可口的烤鸭，最后却败在一碗豆汁下。他用熟练流利的普通话在四合院和老人们聊天，听着这个国家过去的故事；他告别了这座城市后又去了下一座，他被灌汤包不小心烫了舌头、学着小摊贩画糖人；他看过那五羊雕像，在茶楼里喝着茶吃着最鲜的虾饺。
Jason混在普通人之中，就像一个平凡的旅客那样一步一步走过了这个国家；他的小行囊变成了一个旅行箱，箱子里装了一些很有意义的纪念品：比如他帮助一个迷路小女孩回家后，小女孩送给他的一个小挂坠，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跟他聊完天后说他们投缘，给了他一个磨得光滑圆润的翡翠手镯；还有林林总总的一些小礼物，一盒写了名字却始终没有寄出的明信片。最后是一饼很好的茶叶，他花了很多功夫才买到的一饼红茶，他想把它放在Alfred的墓碑前，但他后来还是没有去。
他用Alfred的茶壶泡了这饼红茶，在民宿里借用老板娘的烤箱烤了一炉小甜饼；他吃着小甜饼倒了两杯红茶，仿佛他还在哥谭，而Alfred坐在他的对面那样。
他将剩下的小甜饼分给了开办民宿的老板娘，老板娘夸赞这个饼干的味道很好，他笑着说，这是他的爷爷教给他的手艺。
Jason去了下一个国家，他很快去了更多的地方。
他去了富士山看山顶终年不化的积雪，在三月春暖花开的时候带上便当去和歌山赏樱；在四月的时候去荷兰看一大片一大片的郁金香，随后又到了德国波恩樱花大道盛开的时候；他又去了卡赞勒克玫瑰谷去看保加利亚出名的玫瑰花，最后去了希腊的爱琴海看那片澄澈的蓝色海洋。
八月份的爱琴海大街小巷里都布满了紫粉色的三角梅，它们占领了墙头，无论去到哪个角落都能看到它们的艳丽身姿。
他慢悠悠地进行着他的旅行，一开始有些漫无目的，到后来渐渐做好了规划；遇到合适的地方他会选择呆久一点，租一间小小的公寓，晚上去一下当地的酒吧、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再爬起来做早餐吃。
这是他从前从没有想过的生活。
他曾经以为他不会得到这样的生活。
Jason清楚自己永远都不会放下有关红头罩的一切，他也不会轻易地忘记有关哥谭的一切；但当他听从Alfred的指引，好好地用自己的双眼看过这个世界之后，他发现他能够坦荡地面对曾经的过去。
拨云见日，豁然开朗。
眼前他所经历的一切给了他新的动力，蝙蝠侠是属于哥谭的骑士，红头罩却可以为了这个世界而战。他也许不能成就像蝙蝠侠或超人那样拯救世界的伟业，但他相信他所做的一切没有白费，有人会因为他的努力而得以被拯救。
Jason最后选择在法国定居。
他本来想住在英国，但他不喜欢英国多雨的天气；总让他想起哥谭，还有Alfred。
他在法国开了间小小的二手书店，还有一个小柜台——偶尔他心情好的时候，他会泡泡茶、冲一壶咖啡，还会做上好几盘小甜饼。
有很多人来他的书店不为了买书，就为了蹭老板的小甜饼吃；他也不介意，放在小柜台上，等客人拿完还会问需不需要来一杯咖啡。如果有人问小甜饼的配方，他也毫不吝啬地分享出去。他学会了画素描，空闲的时候画了很多他还有Alfred的合照：没有罗宾也没有红头罩，是Jason·Todd和他的祖父Alfred·Pennyworth。
他也画过蝙蝠家族们，但画完之后他总是将那些画烧掉，要么就藏在那盒至今也没有寄出去的明信片里。
Jason又开始当他的红头罩了，不过这一次他成了个自由的雇佣兵；偶尔接接单子，当保镖又或者别的，打击毒.品和人口.贩.卖，丧钟说他就是个多管闲事的家伙。他一边哈哈笑着，一边邀请丧钟去酒吧喝一杯，顺便贿赂他让他不要将他的行踪暴露。
他觉得这样也不错，后来他将这样的生活一直延续了下去。
Jason·Todd直到最后都没有回去哥谭。
